换个不同视角来看价值投资
在一片惨绿和咒骂中，最适合来聊聊价值投资了。虽然我并非金融专业，但既然在股市中赚过钱、更亏过钱，我应该还是有资格胡言乱语几句的。
另外，不得不多吐槽两句：在反复尝试多次后，我放弃了ChatGPT对本文的加持。它太不懂得反讽和不走常规路的思考了，总把我往程序正确的路子上瞎带，没有一丁点儿“不靠谱”精神。所以，ChatGPT对本文的贡献仅限于题图，除此之外的所有殊荣和谬误，都归我本人所有，与ChatGPT均无关系，特此声明。
在投资领域，最受褒奖和崇尚的，应该就是“价值投资”了。绝大多数人都喜欢标榜自己是“价值投资”，似乎这么一说，就能高人一等，就真能价值傍身。但事实上，真正的价值投资行为，不管理性分析起来，是如何顺理成章、如何理所当然，实践起来都是很难做到的（亲身体会，不接受反驳）。有趣的是，偏偏是在熊市中，才会涌现出更多的价值投资者来（我自己应该也算一个，我们都是冒名顶替者）。
关于价值投资，有很多经典著作，如《证券分析》、《聪明的投资者》、《巴菲特致股东信》。这些书很值得反复研读，常读常新，尤其在熊市中，能帮助套牢者们坚定信念，让自己继续生长成为更茁壯的韭菜苗子。
读《巴菲特致股东信》，最大的感触是，巴菲特所设计的报酬激励机制确实精妙。他在其巴菲特合伙公司为客户打理资产时，设置了每年6%的基本收益线，只有当投资收益超过这条基本收益线时，他才会从利润中抽取佣金。这种设计使他自己和客户的利益捆绑在一起，共同进退。6%除以12，每个月正好0.5%，这在计算上也是相当简便和易于操作的。反观如今市场上各类基金普遍采取的制度，则乏善可陈，它们一律都提前约定好需要收取的佣金，且这种佣金多少通常都只与投入金额相关，而与是否盈利无关，这就导致了最近两年大家普遍看到（甚至亲身感受到）的，广大客户普遍都亏钱，而且是亏很多钱，但基金公司及基金经理们，却照样一个个赚得盆满钵满。基金经理们想要赚取更多钱，只需要把规模尽可能做大（这个角度说，还真和庞氏骗局有得一拼），而不是设法筛选优质资产、识别并剔除劣质公司，来帮助客户并从中获利。还是那句话：有简单的方式自己捞钱，干嘛还要去采取费劲的方式呢？情怀？情怀能吃吗？这就是激励机制的扭曲魔力。
身边有很多人，每天看到股市一片惨绿时，都会嚷嚷，A股如何不适合价值投资，甚至是不适合投资。殊不知，价值投资鼻祖格雷厄姆的经典著作《证券分析》，正是诞生在上世纪美国经济最萧条，华尔街充满欺诈、黑暗和混乱无序的背景之下。这一点，尤其让我个人非常敬佩。能够在一个野蛮、暴戾的恶劣环境中，毕生坚守自己的立场，并凭借自己的专业素质和能力，开辟一条全新的路子，让证券投资分析这个领域得到正确指引，变得逐步光明起来，“从黑暗巫术变成一门科学”，这是多么伟大的成就。
说到这里，我不由得想延展开来，提及另一个话题（这个话题我将来在合适时机会单独进一步展开来说）：在科研圈子，很多学术欺诈和论文批量滥制的行为，经常成为如今我们“欠缺创造力”的“直接原因”，被口诛笔伐，有没有这么做的人，都可以踩上一脚、唾上一嘴。于是，很多人（不在少数）因此消极绝望地认为，我们不可能摆脱它们并做出真正创新来。我曾经也有这种绝望想法，但在跨界了解和学习金融及其历史后，我对科研步入正轨（甚至很快进入快车道）重拾起了希望和信心（作为价值投资者，理论上应该最喜欢现在这种捡便宜的大好机会）。
前面说了不少价值投资的好话，为平衡中庸，就再来说一些价值投资的坏话。
在许多价值投资观点中，经常出现一种站在道德制高点的表达：价值投资不是赚取（韭菜）盟友们的钱，而是看重投资标的（上市公司）的基本面，赚取的是公司未来盈利增长所带来的钱。但事实上，股票账户上的钱，并不会清晰标明，哪一块钱是“投资”取得，哪一块钱是“投机”取得。即使价值投资者所说的“以0.5元低价买入1元的东西”，那其实也是因为别人（要么是看走眼、要么是急用钱）给贱卖出来的，价值投资者是占了他们的便宜，而获得的超额利润，可事后却依然要把自己撇得干净，假装清高，真是虚伪！我不否认极少数公司会有相当长时间的超高速增长，但这些利润必然是归于公司所有者（尤其是初创者），而非大量分配给消极被动投资的二级市场参与者的，这其实是我目前考虑选择自己创业的另一个原因。
在一个没有买卖、缺乏流动性的市场，就算是真正严格做到价值投资所声称的一切，其回报通常也不会很“理想”，因为其收益会有上限，也就是公司本身实际业务发展速度（这里剔除了由于想要入局而开出大幅溢价的行为，若是溢价投机倒卖，那其实还是在赚取别人亏损的部分）。所以，价值投机需要不确定性，市场对于公司价值的估算越不透明、越不确定、越失真，他们也就因此能赚到越多钱。在一个充分流动和充分有效的市场里，价格若能反映真实内在价值，是没有套利空间的。这种时候，价值投资者为了维持“高”收益，就只好放眼国际，寻找那些还不那么透明，市场还不那么有效的机会。
投机者（的亏损）其实为价值投资者贡献了盈利，但过多的投机者会导致市场充分流动和有效，反而会让价值投资者失去盈利机会。我猜这大概就是价值投资者，对投机者又爱又恨，表面上很不屑甚至唾弃，背地里又不得不一直相爱相杀的原因吧。
注：本文首发表于“不靠谱颜论”公众号，并同步至本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