致突然逝去的青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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题图是我小时候非常珍爱的连环画之一《洋葱头历险记》,此外《尼尔斯骑鹅旅行记》、《昆虫世界历险记》和《绿野仙踪》等,也都曾是我的最爱。
人成长到一定年纪后,就容易对过去产生严重的怀念情绪,总想借助某些物品,短暂穿越回过去,感受某种温度和气息,即使物质匮乏的当年,未必真有多幸福。而在旧书店淘选记忆中的连环画,便属于此类行为。
然而,真当我前两年把这几套书都重新搜集到一起后,却换来小闺女的一句“爸爸的绘本故事好像都差不多”。刚开始没觉得啥,仔细一想,这些故事还真就都是离家出走的典范,完全暴露出了我当年的“总想一个人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”的想法。而这种想法,大约在我整个童年和少年时期,都始终萦绕着我,从未间断,也从未消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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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中时期,教导主任是教化学课的,他以非常专业的一个比喻,给我们判下了准确的人生轨迹:“你们当中,能级高的电子,必定会远离原子核,能级越高,将来离得越远。”
其实能级高低,并不能代表任何优越性与否,与成功和幸福也基本无甚关系,充其量不过是专业分工不同。大约是我选择了一个非常依赖一线城市环境的专业,让我与老家之间,不知不觉地形成了距离,包括心理距离。而如今的疫情,更进一步加剧了这样的隔阂。
不管绕核旋转的电子处在哪个能级,其实都是同样的电子,同样的物质结构组成。所以,差别还是在心理,到底有多么“不安分”。这种不安分,与自身性格有关,可能也与感受到的周围环境有关。如同感受到困局的黑客,总有想要一展自己才智,冲破桎梏的冲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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几年前读到一本书《想当厨子的生物学家是个好黑客》,封面如下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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深感这似乎就是自己孜孜以求的某种境界,甚至一度后悔没有早点读到它,并依葫芦画瓢地实践一番。
然而在带娃参与过各种商业机构举办的各种课外兴趣试听班后,这种幻想也被现实无情击垮。就算在厨房里提取了一大堆蔬菜的DNA后又怎样?像上面这本书中介绍的,自己组装了一台超净工作台后又怎样?其实,这都更像是一个为了打破家长限制,任性地在家摆弄点儿让自己沾沾自喜的玩意,并无其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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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真正挑战的,是需要解决问题,而不是为了摆弄而摆弄。从这个角度,像正统的科学实验室那样,进行“大型研究”,与微缩版本的个人小实验台,并没有太多区别。
只是年少轻狂时,未必能理解。总觉得“大人们”就如同等待勇者去斗败的恶龙,他们掌控了各种金矿,限制了自己做这做那,于是对着空中挥砍着木头削成的宝剑,自己似乎就真成了大侠。
当有一天,与老父亲吃饭聊天,一起各干一杯啤酒,看到神采奕奕的自己和不胜酒力的对方,鲜明对比之下,就开始知道,在茫茫大海中,那始终颠簸的船只,船舵已经在不经意间,飘落到了自己手里。
一切都那么自然,也同样地那么茫然。这大约就是成长,伴着青春的逝去,也将进入下一个轮回,我们很快就将看着自己被下一代叛逆地批判,并一步步走到被理解和被怜悯。
趁着舵在手,还是尽量多航行一程吧。
注:本文首发表于“不靠谱颜论”公众号,并同步至本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