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自然科学的哲学》书评

《自然科学的哲学》卡尔·亨普尔 著，张华夏 译，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，2006年出版。

这本书的作者，卡尔·亨普尔，被誉为20世纪三大科学哲学家之一（另外两人是证伪主义的波普尔和科学哲学历史学派的库恩），本书是他最有影响力的学术经典著作，写作于1966年。本书的篇幅不长（将近200页，不到12万字），文字还算流畅，但作为哲学书籍，还是需要（但同时也值得）逐字逐句钻研品味的。全书分为八章，从科学的假设检验说起，对检验逻辑、归纳演绎、科学理论、科学概念、理论还原等诸多当代科学哲学和科学方法论的重要方面，结合大量实例进行了深入剖析和探讨。

本书书名虽然限定在“自然学科”，但其内容却在自然学科以外，也有相通或可比之处。作为从事研究工作的人员，不仅限于自然科学，也包括社会科学（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合起来被称为经验科学），甚至可能还包括非经验性的逻辑学科和纯数学学科，都非常值得阅读。

阅读本书，可能需要反复很多遍，才能理解透彻，这大概是经典著作的常规表现。在这个书评里，只简单说一点我自己目前印象比较深的内容（以及我自己的理解体会），供以管窥豹，领略哲学逻辑的严密和重要性：科学假设检验的证伪性（另一位科学哲学家波普尔最重要的代表思想），在本书开始就被提及，“否定后件推理”，即“若H为真，则I也真；但（证据表明）I不真，结论：H不真”，而反过来，若证据表明I为真，则并不能得出H为真的结论，即使再多的I都不能。但更多的证据有用吗？本书中提到：“归纳推理的前提蕴涵的结论只具有或高或低的概率，而演绎的前提蕴涵的结论则具有确定无疑性。” 因此可见，科学并不能单纯依靠完美的证伪来建立整个体系，有大量的现存结论，只是暂时未被证伪，而依靠足够多样性的证据，“归纳”得出的，这并不妨碍我们保持客观继续向前，相反，这种对“不够完美”的接纳，甚至是继续向前所必需的。

之所以选择阅读本书，一个重要原因是我自己最近开始了解中医，并想抛开成见，避免人云亦云地用一句“中医并不是科学”来逃避思考，妄图盖棺定论一切。在阅读本书的过程中，我时常尝试把中医代入进来思考，我目前的粗浅体会是，抛开“江湖郎中那些有意无意的骗子”那层影响，单从认识人体与环境、生理与病理，以及数千年来人们通过观察、干预、思辨、总结而不断完善中医理论实践体系等诸多角度，中医其实很可能就是科学，是同时涵盖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、并且还经常非常符合现代科学哲学的那种。